由武汉市治庸问责办主办武汉广播电视台承办的《电视问政：每周面对面》播出第十五场主题聚焦武昌区行政审批及监管执法相关问题
本场问政嘉宾
武昌区委书记刘洁
武昌区委副书记、区长余松
主持人尹晨方
8月29日，武汉召开的“十四五”规划重大项目谋划和2021年投资工作会，强调我们要大处着眼，高站位谋划好“十四五”项目，要从实处着手，聚焦高质量发展、高效能治理、高品质生活，请问武昌区在这个方面目前做了哪些工作、成效如何？
武昌区委书记刘洁
我们“十四五”的基本思路是：第一加大投入，把大项目抓好，整个项目应达到300个。第二要抓好当前的事，冲刺三季度、决战四季度，完成全年目标任务。此外，还有常态化的疫情防控、文明创建、平安稳定等工作都要抓好。
主持人：为了武汉更好的明天，大家一直在想各种办法推进城市更好更快地发展。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要不断找短板补弱项，来看巡查员发现目前还有哪些问题？
短片
《洗车店拆了又建整改落实要靠谁？》
媒体代表汤茜：街道工作人员口出恶言，怎么对居民是这样的态度，怎么在骂人，在骂谁？
武昌区中南路街办事处主任李松：执法过程我是清楚的，但我没有参加，据他们反映也没有提到中间有纠纷和骂人的过程，回去之后我们将严肃查处。
主持人：这件事情有一个非常核心的问题要梳理，物业公司把人防车位通过签协议的方式租给了外面一家企业，并且在人防车位上允许搭建了构筑物改变了人防设施的用途，今天的市民提问团里面有律师，您先给我们分析判断这件事情里面有没有违法违规的地方？
市民代表周迪：我认为是有的，短片里面人防车库的使用用途是被改变了，人防车位使用用途应根据人防使用证来使用，如果搭建了构筑物也涉嫌对结构进行了修改，即使物业公司有权利出租人防工程，物权法第74条规定得很清楚，小区规划内车位应当优先满足小区内业主使用而不应当作为商业使用。
主持人：像这样一份协议有效吗？
市民代表周迪：我们国家规定协议或合同违反法律常识性规定是无效的。
主持人：无效协议把车位出租出去又违反人防设施相关法律规定，为什么没有及时拆除，今天有人防办主任，也是建设局局长，您跟我们解释一下车位为什么还在这里？
武昌区建设局（民防办）局长（主任）陈静：洗车店已经拆除了，前段时间从接到投诉，7月27日已经到现场执法，给它15天的自拆期限，8月12日到期，洗车店的店主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说了很多客观原因，但是再多的客观原因都不能成为主观不作为、慢作为的理由，所以这件事情从主观上来讲我们的确存在执法不严、执法过宽过松过软等等问题。同时在执法跟踪落实拆除过程中，还没有跟踪督办到位，和部门之间的合力还没有完全形成，的确存在慢作为的情况。
市民代表姜凡：街道说人防说了算，人防说街道说了算，这算不算踢皮球呢？这个洗车店拆不拆谁来拆，到底谁说了算？
武昌区中南路街办事处主任李松：从第一次接到投诉开始，按照我区民呼我应原则和武汉市街道办事处工作条例，由街道牵头吹哨，建立综合协调机制，整个过程不存在踢皮球情况。
层 层 追 问
主持人：但是群众反映过程太慢，这之间有没有协调衔接的问题？
李松：整个过程几个部门都配合在一起，至于过程太慢主要是考虑到洗车店投资比较大，我们希望他们和物业能达成协议自行拆除。
特约监察员陈昊：你们说联合调查但是我没有看到联合形式，请问到底有还是没有联合机制？
武昌区建设局（民防办）局长（主任）陈静：有，关于联合执法武昌区有“街道吹哨、部门报到”的机制，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两个时间点，7月27日，街道吹哨，建设局、人防办、城管和房管，包括街道社区都已经到位，8月12日自拆到期，在8月13日街道又一次吹哨，我们几个部门又到了现场，但整个过程中，还是存在执法过松过软的问题。
主持人：余区长您觉得从街道吹哨到部门报到，时间长短达到要求了吗？
武昌区委副书记、区长余松：从这件事情成因来看，陈局长的自我批评找到点子上了，确实慢了，以其中一个重要环节，15天自拆期为例，有些与业主做工作的过程，可以在这15天同步进行，没必要一定等到15天之后再去做协调工作，所以执法是有过慢、过松、过软问题。层层追问
主持人：武昌区现在采取的是挂点街道第一书记的管理办法，就是说所有的区级领导全部都要挂点到一个街道，街道遇到联动执法行动时，全部由挂点的第一书记来进行调度。从这件事情处理过程当中来看，如果说更快一点，那第一书记的责任是否还应该加强？
余松：有这个因素。首先我作一下自我批评，非常巧，本人就是挂点中南街的领导，第一书记不是我，是另外两位同志，中南街是一条大街，客观来讲我前两天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也曾经问询过挂点第一书记，有没有参与过这件事，在这个具体案例上是没有的，但是我们第一书记在中南街处理类似的物权纠纷和空间建设纠纷问题上，也曾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主持人：这个问题其实在去年已经出现过，如果去年就能把这个制度的“笼子”补齐了，今年就不至于再次发生。那么请问一下建设局局长，这个情况房管局知道吗？
武昌区建设局（民防办）局长（主任）陈静：房管局知道。
主持人：是不是也是属于擅自改变了公共设施的用途？
武昌区住房保障和房屋管理局副局长万其文：属于擅自改变用途，将人防车位出租给经营业主。
层 层 追 问
主持人：满足了我们刚才所说的这两点，您知道它应该要记多少警示信息分吗？
万其文：《武汉市物业企业和项目经理的信用信息积分管理规定》分别给记3—15分的记分处理，但是针对这一条没有明确的记分的要求，它是相关职能部门对它进行处理之后，然后报到我们房管局对它进行相应记分。
主持人：武汉市从2017年就拿出一个信用管理办法，也就是说如果物业企业违反了相关管理规定，就给它在信用积分上面加分，比方说擅自改变物业管理区域内按照规划建设的公共建筑和建筑设施用途记20分，第34条业主合理诉求得不到有效解决的记10分，这样加起来有30分了，30分以后应该对它怎么处理？
万其文：30分应该按照信用积分管理规定应该属于亮黄灯的，黄灯属于要警示。我们将按照信用积分的有关规定，严格对物业企业进行信用积分。
主持人：如果说我们去年给它亮了黄牌，今年加强了日常巡查和监管，为什么一年之后这家企业原地重犯呢？巡查加强了吗？
万其文：我们存在巡查检查不到位，监管力度还不够的问题。
武昌区委副书记、区长余松：局长不需要解释，制度空转完全没有落实，长达一年时间先后两次违规重建，从现场的巡查发现机制是没有落实，完全就是自己的问题。
主持人：武昌区去年已经对外公布我们正在建立一个政治生态评价系统，有了这个系统之后每一个部门工作当中存在哪些问题，目前整改的成效如何，下一步整改的方向是什么都非常的清楚。既然有了这样一个评价系统，为什么现在一年了，相关部门整改成效您还是不满意？
武昌区委副书记、区长余松：体现了我们在民呼我应的制度，包括街道联合部门、联合执法、联合行动相关制度、日常巡查发现整改的及时性相关制度落实上，存在不少的空白和短板，这也是下一步要去整改的地方。
武昌区委书记刘洁：今天电视问政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教育现场，全区的干部都在收看。大家要想一想主持人说的问题你怎么回答，怎么举一反三、怎么整改，通过这个形式也是在帮我们教育干部、改进作风。
专 家 点 评
华中师范大学法学院肖登辉副教授：去年10月份，国务院颁布了一部十分重要的行政法规——《优化营商环境条例》，这和今天的主题密切相关，法治是最大的营商环境，要打造法治化的营商环境，就必须做到在各级政府部门的执法活动当中，必须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为什么在我们的日常行政管理当中总是会出现一些反复存在的问题，特别是有一些违法现象死灰复燃，说到底还是监管执法不力问题。
短片当中看到前期已经拆除过一次，为什么后面反映多次仍然得不到有效拆除，整改关键在改，在法律上面讲真正的整改，出现在法律文书当中是责令改正通知书，也就是说在改正上做文章，必须抓落实，当执法部门做出责令改正通知书，这个文书它成效了，还必须做到监督检查将它落实到位，而不是发了单子就不管了，还出现后面几个部门相互之间权限不明问题，所以在执法过程当中更多的是一定划清彼此的管辖权限。
涉及联合执法问题，军事领域强调多兵种协同作战，在行政执法当中，很多时候需要多个部门进行协同联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执法行为，但是这种协同作战并不意味着政府部门之间可以相互推诿。所以一定要在确定一个联动执法机制以后加以贯彻执行。
短片
小区莫名被注册审批把关走过场？
主持人：我听说武昌区有一个口号，说武昌区的人要干就干一流，要争就争第一，没有想到，在注册代办市场上却“脱颖而出”了，被说不好搞、收费高，余区长您怎样看？
武昌区委副书记、区长余松：这是一件令人汗颜的事情。
主持人：短片中有一户人的地址被注册了4家公司，一个地址不是只能注册一家公司吗？这是怎么发生的？
武昌区市场监管局局长陈彤：一个地址只能注册一家公司。我们不负责公司的注册。
主持人：您的意思是全部由政务中心来负责？
媒体代表汤茜：提供的房产证到底假不假，政务中心工作人员理直气壮地说他不知道，这让人觉得特别奇怪，他们是核原件、收复印件，可是原件被锁在抽屉里，请问是怎么核的呢？
武昌区行政审批局局长徐莉：企业登记注册的工作流程有漏洞，反映出我们工作人员为民情怀不够，解决难题办法不多。
层 层 追 问
主持人：核是怎么核的，假证怎么核过了？
徐莉：2018年以前我们是看原件，2018年以后跟房产局和规划局建立了联动，只要看到房产信息，我们就会到他们的网上进行查询。
主持人：这个可不是2018年前的事情，这是最近的事情。
徐莉：我们不是所有的内容都会核，而是发现了问题再去核。目前一张网还没有通，一张网通了之后可以直接在网上调取数据，现在只能派人到不动产处或规划局进行查询。
主持人：工商所说涉及单位太多，说多了没意思，您这一解释我明白了，原来涉及的是政务中心大数据局，对吧？
徐莉：目前数据还没有打通，下一步“一网通办”真正实行了以后，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市民代表姜凡：假证能真注册，真证注册遇麻烦，影响到个人的投资理财，还存在后续的连带隐患，原因在于政务中心在核实房产证原件时没有核实，为什么个人不会承担相应责任？
层 层 追 问
主持人：还是得问政务中心？
徐莉：审批流程还是有问题，目前正在想办法解决，工作人员在遇到了困难没有解放思想，没有真正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帮他们解决问题，这是作风不实造成的。
主持人：假证审批过了，但真证却审批不成，假证可以注册四家公司，为什么真证反而办不了呢？
徐莉：真证是可以办的，他说的是撤销，真证撤销很难，目前我们正在加快撤销，做到应撤尽撤。
主持人：说了很多困难，但是现在在审核这一环节出了问题，被侵害权利的居民和业主就只能自认倒霉，这是否说明是管理办法的缺失给这些违法的注册公司钻了可乘之机呢？
余松：想解决这件事，需要更细心更周到一些。比如说为了保证审核的真实性，可以提前将相关的房产信息同步推送给房产部门，这样就能够解决房产证是真是假的问题。然后可以跟房产证上的房主通过视频或其他方式进行现场验证。此外，在这件事中，代办公司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我怀疑背后有一条利益链。我在这里表态，如果涉及我们工作人员，会一查到底、严惩不贷。
主持人：既然事实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早点采取行动？
余松：两周之内把这个小区的案件全部依法处理完毕，同时也全力对其他类似情况进行通盘排查，有相关问题一并同步来处理。
主持人：再来问一下市场监管局吧，业主举报证是假的，为什么半年以后才能给被侵权人一个满意的回复？
武昌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局长陈彤：我们接到举报以后上门核实情况，马上可以将违规企业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层 层 追 问
主持人：您说的马上是多久，为什么让人等了半年？
陈彤：从我们查的情况看，这个小区19年新设立的双随机抽查，抽查的23家，实地检查中有11家未登记。
主持人：已经向您举报了明显是假的，是侵权的公司，为什么撤销需要半年？
陈彤：全部已经列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了。
主持人：从举报到列入异常名单，花了多久？
陈彤：举报核实以后应该当天或者第二天就能够列入。
主持人：今天举报今天核实明天列入名单，为什么撤销等了半年呢？现在还有举报的依然没有核实、没有列入名单，这和您说的情况不相符。
陈彤：目前和小区地址不相符的企业全部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层 层 追 问
主持人：据我所知，在深圳是今天举报明天上门核实第三天就审核撤销入库，三个工作日内完成。为什么在武昌区不是这样呢？
余松：这也说明武昌区在对标像深圳这样的先进城市方面存在着非常大的差距。我们之后也是以此为鉴，通过一个一个地找问题解决问题尽量缩小差距。
主持人：这个小区反复多次出现假地址被成功注册的情况，为什么不能早发现早解决举一反三完善制度建设呢？
余松：这当中也还有体制内协调运转不畅的问题，比这个事情更严重的是部门之间的互相推诿，每个部门如果都在找理由，那么老百姓的诉求就没有办法落地解决的。
主持人：去年，武昌区委就对外宣布要整治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压实“两个责任”，既要从上到下压实责任，也要从下往上倒追责任，您觉得这件事情如果从下往上倒追责任的话，责任在哪一层？
余松：我作为政府主要负责人肯定负有领导责任，我在抓营商环境和政务服务工作的过程当中，很多方面是落实不到位的。
刘洁：问题出在基层，根子出在上面，要一层一层往上追，大家都要把责任扛起来、把作风抓好，我们任重而道远。
专 家 点 评
华中师范大学法学院肖登辉副教授
当前全国都在深化“放管服”改革转变政府职能，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必须做到放得彻底、管理到位、服务得好。从刚才的短片当中，我看到了一个形式审查的问题。
形式审查是相对实质审查的一个法律概念，两者相比最大的不同在于审查强度。形式审查没有那么多的合法性审查，合法性审查会交由后续的实质审查来完成。但是，形式审查对于是否是原件这种形式上就能辨认的东西，是有审查义务的，如果没有尽到义务就是不作为。
此外，我们还需要借助于高科技手段，比如借鉴深圳先行示范区的先进做法，建立一个统一的地址库，这是在商事主体改革当中走在前面的先进做法，深圳对每一栋建筑物、每一栋房屋都装了一个身份证，这也为基层的治理安装上了最强大脑，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其实武昌、武汉、湖北非常具有建设好法治城区、法治城市、法治省份的先天优势。我们应该要让法治成为最大的营商环境，让法治成为支撑我们发展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标志。
举 一 反 三
武昌区委书记刘洁：接下来我们还是得从自己抓起，把自己的责任扛起来，对于遇到的问题不能绕道走，对于基层出现的问题，我们自己要从自身找原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作风抓实，也才不会出现推诿扯皮的现象，所以我想说问题还是存在，也请大家相信，武昌区依然要将打造更优的营商环境作为我们首要的目标，尽管有这样和那样的问题，我们主流还是好的，而且大家今天受到了教育，大家应该也会有痛改前非的决心和信心，希望大家用脚投票，为武昌的营商环境再给我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