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河接纳小清河后，汇入汉江。    （记者 田悦 通讯员 谢勇 摄）

一泓清水流经襄阳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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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白河流经河南南阳和湖北襄阳，曾被严重污染。近年来，南阳襄阳两地建立区域协作机制，联手治污，让唐白河重现碧水清波。

1月13日，襄州区龚家咀。阳光正好，襄州区双沟镇环保办主任王同乐看着奔流的唐白河，告诉记者：“这条河治成现在这样，不容易。”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横跨南阳和襄阳两地的唐白河严重污染，水质一度达到劣V类。经过十多年的联合治理，唐白河的水质已经数年达到Ⅲ类及以上。这条河的水污染治理工作，也被当地环保部门和老百姓誉为跨省水污染治理的样本。

近日，湖北省污染防治攻坚指挥部办公室发布2020年度国考断面水环境质量状况通报，唐白河襄阳张湾断面达到Ⅲ类，且数值已十分接近II类。

这条跨省河流的水质是如何改善的？襄阳和南阳又形成了怎样的协作机制？近期，记者进行了实地调研采访。

上下游“打架”——

“靠水吃不成水”

唐白河，由唐河、白河2条主要河流组成，是汉江最重要的支流之一。唐河与白河发源于河南南阳，流入湖北襄阳，在襄阳市襄州区龚家咀交汇，形成唐白河，最终在张湾汇入汉江。

上世纪90年代起，小造纸厂、小炼油厂、小化工厂和越来越多的养殖场纷纷出现在沿河区域，工农业废水和生活污水直排入河，曾经清澈的唐白河水质不断恶化。

白河流经双沟镇郑张营村，56岁的村支书张保先对水质的变化记忆犹新，“我们小时候吃的就是白河水，当时河水漂亮得很，鱼也多，村里不少人以捕鱼为生。”张保先说，上世纪90年代开始，白河水脏了、臭了。

“先是有人下河游泳，起来之后身上就花花绿绿的，后来发展到人在河边走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张保先带着记者来到河边的一户人家，指着一口水井说，村里一直在白河取水吃，水质变化后，村民只能打井取水，“井浅了还不行，非得打深井。靠水吃水，在我们这儿行不通了。”

白河污染严重，唐河怎么样？记者来到双沟镇大岗坡泵站，流量充沛的唐河在这里开了一个小口。河水被引到泵站，处理后供应镇区近五万人的生活用水。

王同乐说，这个泵站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是双沟镇唯一的生活用水源头，“后来水质越来越差，但那时物质条件有限，只能多加几道处理工序，老百姓硬着头皮喝。”

河流被污染，南阳襄阳都认为不是自己的原因。

“唐白河的污染，有其时代背景。”襄阳市生态环境局水生态环境科科长陈尧说，在那个年代，无论是南阳还是襄阳，沿唐白河的每个乡镇甚至每个村，都有存在污染的小企业，废水直排入河。

“事实上当时在全国范围内，很多地方既是A河的上游，也是B河的下游，在制造污染的同时，也在遭受污染的侵害。”陈尧说，只有大家的观念都发生了变化，形成共识，治理污染的合力才有可能形成。

上下游形成合力——

重拳治污见实效

1月13日，唐河白河交汇处的龚家咀，岸边一座带着烟囱的废弃厂房格外引人注目。

龚咀村书记王成正说，这是村里以前的小炼油厂，2012年就关停了。

从十几年前开始，唐白河发生了变化。

人民群众对生态环境的要求越来越高，唐白河水污染的治理，越来越受到襄阳南阳两地政府的重视。

2010年4月，襄阳南阳唐白河流域水质监管联防联控机制正式启动。两市环保部门协商，建立联防联控及定期交流机制。

两地共享唐白河日常环境信息，每月交换上月监测结果，一旦发现主要污染物超过功能区划标准或水质异常时，及时开展联合排查，及时控制断面水质超标现象；建立定期沟通交流联席会议制度，定期对各自环境监测、环境监察、环境监管等工作情况进行沟通和交流。

根据南阳市生态环境局的资料显示，2010年当年南阳就关停了境内所有小造纸厂，出境水控制断面COD（化学需氧量）浓度稳定在每升30毫克以下。此后又相继下发《唐白河流域水污染综合整治实施方案》等一系列文件，对唐白河流域的水污染治理提出要求。

位于下游的襄阳，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以襄州区双沟镇为例，该镇建立了三级防控污染的机制——村组干部每周乘船“巡河”一次，人大代表和海事部门每月乘船“巡河”一次，镇政府每季度召开一次会商会，专门交流研究唐白河的污染情况。

“沿河的小作坊全部关掉，大小养殖场也都关掉或搬迁。”王同乐说。

“裁判员”进场——

为污染念紧箍咒

1月4日，2021年第一次唐白河联防联控工作会议，在南阳市唐河县召开。

襄阳南阳两市生态环境局达成共识，要进一步加强联防联控的措施。上游发现水质异常，要第一时间向下游预警并调查；下游发现水质异常，要第一时间向上游反馈，上游应当立即调查并给出结论。

“国家要求越来越高，我们的工作也越来越实了。”陈尧说。

2015年，国务院出台《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为水污染防治和水环境治理进一步指明了方向。

2018年开始，生态环境部在襄阳和南阳建立多个水质自动监测站，每四小时自动监测一次，数据直接发送到生态环境部的平台。

同时生态环境部还派出第三方监测单位，每月对唐白河不同断面的水质进行人工抽检。

陈尧说：“人工抽检和机器检测的数据相互比较，哪个差用哪个，这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以前襄阳南阳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现在有了裁判员，谁有理国家说了算，大家治污更认真。”

南阳和襄阳都进一步加强了对工业企业的达标排放监管，对辖区内存在污染的企业进行查处。同时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地方政府也有了更大的财力投入到水污染治理。

1月13日，记者在襄州区唐白河沿岸乡镇走访发现，每个乡镇都建设了污水处理设施，集中处理集镇生活污水。农业上大力推进测土配方施肥，实行有机肥资源合理利用，减少化肥农药使用。

“现在站在河边，一点异味都没有，水里的鱼慢慢也多起来了。”站在白河边，吹着河上吹来的风，张保先露出了笑容。